来源:《家庭》  作者:晓晓

  那天晚上,老杨给刘威打了电话,详细询问我的病情。

  刘威“沉痛”地告诉他:新的病理分析已经出来了,癌细胞已经扩散,做手术已经没有意义;这样的情况下再住院,只会加重病人的思想负担。

  刘威鼓励老杨说,家人无微不至的爱往往会创造奇迹。刘威还将本市一个抗癌俱乐部的联系方式告诉了老杨。他说,你可以跟他们取取经。

  第二天一大早,老杨就去了,回来后,精神抖擞地告诉我:“咱们应该多抽出点时间和他们在一起,他们乐观积极。”

  从那天起,老杨几乎每个星期都会从公司的事务中抽出身来,陪我去抗癌俱乐部,大家在一起互做心理按摩,无忧无虑地唱歌、跳舞、爬山,用老杨的话说:“这是一个离死亡最近、离快乐也最近的地方。每来一次,都会对生命格外热爱,都觉得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得到。”

  那些和老杨朝夕相处的日子,让我和老杨重拾恩爱,恩爱得让我几乎忘记了另外一个人的存在。

  但我还是能感觉到神秘短信的追踪,她依然还在,且正用一种极大的耐心,等待一个千载难逢的修成正果的机会。我必须继续努力,让老杨的身和心彻底回家。

  安排“后事”时,他的心回家了

  2006年10月1日,儿子放假去了北京的奶奶家,老杨提议我俩去旅游。但我决定哪儿都不去。我说:“现在的我,随时都有可能离开你和儿子,我必须把身后事安排好。”

  用七天的时间,我把老杨和儿子四季的衣服分门别类地整理好,并和老杨一道去为他们添置了冬装。

  老杨坚持要给我买一件我一直舍不得买的裘皮,我拒绝了。我说:“那不是烧包吗?有那钱,多给你和儿子添几件衣服,你们穿在身上,就仿佛我只是去出差了一样。多好啊!”

  那天,我们买了大包小包的东西,恰好老杨的车坏了,我们打车回家。

  那出租车司机很健谈,看着我和老杨十分恩爱的样子,说:“现在像你们这样的夫妻不多了。前两天,一个老板的奔驰坏了,包了我一个星期的车。这个老板和老婆孩子一起逛街时,老婆总是挑打折的东西买,到了吃饭的点儿,总是舍不得上酒楼,要么去小店吃,要么自己买菜回家做。她说,老公赚钱不容易,省钱就是让他少一点辛苦。可是,老板还有个小蜜,那就不一样了,买的都是名牌,到点儿吃饭了,人家去的不是五星级酒店,就是高级咖啡屋,那老板还屁颠儿屁颠儿的。我真想骂他,这人啊,真是贱啊!”

  听着出租车司机喋喋不休,我心里说不出来地高兴:这些话应该会给老杨许多触动。

  那天回到家已经是傍晚6点了,我扎着围裙进了厨房,还把老杨拖了进来。

  我告诉他:“从今天起,我每天教你做一道你和儿子喜欢吃的菜,这样,就算哪天我不在了,你们不会因为吃不到这道菜而格外想我。我希望,我走了你们不要老想起我。人得往前走,向前看。”

  正说着,老杨的手机响了,他看了一眼电话号码,掐断了。两秒钟后,电话再响,这一次,老杨干脆关掉了手机,表情有些尴尬。

  “如果有合适的人,我不介意你现在就和她相处,我真的希望你和儿子能够很快走出我离开的悲伤,人有的时候健忘一点、绝情一点没什么不好,毕竟人生的路还有那么长……”说着说着,我的眼泪掉了下来。

  我的话还没说完,老杨一把紧紧地抱住我,把头埋在我肩膀上说:“老婆,我对不起你。前一段,我和单位一个女同事走得挺近的。”

  我心里虽然很痛,嘴上却说:“你只是逢场作戏吧?总有一天你会回来的,你不可能舍得下我和儿子。”

  老杨把头埋得更低了,说:“知道你病了之后,我特别害怕接到她的电话,觉得跟她的这一段往来既荒唐又没分量。我怎么就昏了头呢?要不是我作孽,你也不会得这样的病。”

  那天,老杨哭得像孩子,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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